第5章 夜半狼嚎(1/4)
????最后一碗混合著艾草清苦味道的菜湯下肚,帶來的那點(diǎn)微不足道的暖意,很快就被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疲憊所取代。凌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,眼皮沉重得如同墜了鉛塊。
????左肩傷口的灼痛在高熱和草藥的雙重作用下,變成了一種沉悶的、持續(xù)不斷的搏動性疼痛,反而更讓人難以忽略,卻也詭異地阻止他徹底陷入昏睡。
????破廟外的風(fēng)似乎大了一些,穿過殘破的門窗縫隙,發(fā)出嗚咽般的聲響,像是無數(shù)冤魂在黑暗中哭泣。白日里勉強(qiáng)支撐的意志,在夜色和病痛的雙重侵蝕下,變得格外脆弱。
????思緒開始飄散,前世的畫面和原主破碎的記憶交織閃現(xiàn):無影燈下纖塵不染的世界,與眼前這污穢、絕望的破敗景象,形成了尖銳到令人心痛的對比。
????“能撐過去嗎?”一個(gè)微弱的聲音在心底詢問。沒有答案。只有火堆里偶爾爆出的“噼啪”聲,證明著時(shí)間仍在流逝,證明著他還在這個(gè)冰冷的世界里掙扎。
????就在這半夢半醒、意識模糊的邊界線上,一聲悠長、凄厲、穿透力極強(qiáng)的嚎叫聲,猛地劃破了夜的寂靜!
????“嗷嗚——”
????這聲音仿佛就在破廟外面不遠(yuǎn)的地方響起,帶著一種原始的、蠻荒的野性,瞬間刺穿了凌云昏沉的意識,讓他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!
????狼嚎!
????緊接著,是第二聲,第三聲……從不同的方向傳來,彼此呼應(yīng),形成了一種令人膽寒的合圍之勢。聲音由遠(yuǎn)及近,越來越清晰,帶著一種捕獵前的興奮與冷酷。
????巨大的、幾乎凝成實(shí)質(zhì)的恐懼感,如同冰水澆頭,瞬間將凌云殘存的睡意和迷糊驅(qū)散得無影無蹤!比高燒更冷的寒意,從脊椎骨一路竄上天靈蓋!
????他猛地睜大眼睛,心臟瘋狂地擂動著胸腔,幾乎要跳出來!
????他連滾帶爬地挪到破廟一個(gè)墻壁裂縫旁,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。
????月光下,荒草叢生的院子里,不知何時(shí),多出了幾道幽靈般的身影。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,在黑暗中閃爍著貪婪、饑餓的光芒,正直勾勾地盯著破廟的方向!那是狼!
????至少有三四頭,體型瘦削,但動作矯健,正壓低身體,悄無聲息地向著破廟門口逼近。
????它們被吸引了!被廟里跳躍的火光?還是更可能的是,被他自己身上無法掩飾的血腥味和傷口化膿的死亡氣息?
????對于一個(gè)饑餓的狼群來說,他這樣一個(gè)虛弱、無法反抗的“食物”,誘惑力是致命的。
????疾病和虛弱,或許會緩慢地殺死他,但眼前的狼群,卻能在幾分鐘內(nèi)將他撕成碎片!這是比病魔更直接、更赤裸的死亡威脅!
????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!凌云的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(yùn)轉(zhuǎn)起來,盡管太陽穴還在突突直跳,身體依舊虛弱,但恐懼激發(fā)了最后的潛能。
????火!野獸怕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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